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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即墨抬手取出一个空杯子,给言聿倒了一杯茶。</p>
  “没有为什么,我就是想多多了解了解你。”不隐晦不绕弯,言聿说的很直白,“我记得之前你说,臭红毛那响亮的凤啸凡人听不见,可你却听得见,你别告诉我这是他赋予你的特权,我不信,那次你没来得及回答,我以为事后你会告诉我,可你没有。”言聿说这话的时候,一直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,看着那倒影里微漾的涟漪将眼底的落寞模糊。</p>
  “……”这么久了,竟然还记得。</p>
  “上次从冥界回来后,你只消一日便恢复如常,若真是普通人,纵使有我灵气相助,也不可能这么快……诗诗,你说你是无家之人,这泱泱大陆没有你的固定居所,其实是你不属于这里吧。”言聿虽然笑了一下,可笑得并不怎么好看。</p>
  即墨还是沉默,也不知道是在酝酿着怎么回答,还是已经默认言聿的推测。</p>
  言聿望了望窗外:“前不久从红毛口中听到的那个葵菱,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地方吧,或者一个国度?诗诗,我怎么觉得,我对你一无所知……”声音到最后,越来越小。</p>
  即墨没料到言聿会留心这么多,转了转手中的毛笔,从这个角度看了看言聿的脸,温声道:“别多想……”</p>
  言聿呵了一声,突然拍案而起:“别多想?我怎么能不多想?诗诗,你究竟瞒了我多少?”</p>
  即墨抬眸看了言聿一眼,又低下头来,喝掉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茶。</p>
  “诗诗,告诉我!”言聿忽然提高了音调,平日里灿烂灵动的眸子此时却红的厉害。</p>
  言聿真的生气了。</p>
  回来时他想了一路,将所有的疑惑未知联系到一起,再加上即墨那句平淡的“与你说不清楚”成为□□,言聿隐忍到现在,不满终于爆发。</p>
  可不就是气么,他那么一心一意地对他,跟在他身边陪他一起走天涯,他早就把他当做他唯一可信赖依附的人,亲人!可他呢,心里有什么事藏着掖着不与他说明白,究竟是嫌他笨,还是从未信过他?!</p>
  即墨依旧无动于衷,盯着空杯子像失了魂。</p>
  “诗诗,再说另一桩事。最初的荼芫香,你说有灵气才收集,我没有置喙,可后来的琉璃光呢?还有前不久的芜遏痕,这些都是虚的不能再虚的东西,你为什么需要它们?之前一直忍着没问,我还是以为你会告诉我,可直到现在,我等不及,也不想等了!”说到最后,言聿几乎是吼出来的。</p>
  说完,不去看即墨的脸色,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。</p>
  即墨放下杯子,微微叹了口气。</p>
  有的时候太淡定,还真不是件好事。</p>
  “对酒当歌……人生几何……”言聿坐在客栈后林子里的空地上,自顾自地灌着不知从哪提来的酒。明月在天,清风拂叶,着青衣的俊俏公子慢慢举起酒壶,仰脸对着碧月傻傻地笑,“月兄,干!”</p>
  酒将入喉之际,不料被人一把夺了去。</p>
  “谁?那个家伙敢……诗诗?是,你啊……”言聿努力睁了睁醉眼,可惜还是看的不太清,“诗诗,你别站着……坐我身边……我们一起……一起赏月……”</p>
  即墨沉着脸,依言坐下,顺手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。</p>
  言聿夺过酒壶,又扬起脸准备猛灌。</p>
  “没了?”转头看向即墨,“诗诗……你怎么……怎么不给我留点唔~”尚不算清明的大眼睛里顿时满是吃惊,言聿手一松,酒壶咚的掉落在地,意识此时空白不已,全身所有的敏感都集中在了唇上,因为那处带来的心悸,喝多少酒都无法湮灭。</p>
  即墨眼眸轻阖,一手揽过来言聿细瘦的腰身,一手握住他丢掉酒壶的手,指节紧扣,把人一点一点带入怀里,不着痕迹地将吻加深。</p>
  言聿眨眨眼睛,终是闭上,借着酒劲壮胆,挪出那只自由的手环上即墨的颈项,浅浅地回应他。心底酸酸瑟瑟,说不出是什么感觉,偏生就是有点想哭。</p>
  即墨心里也很乱,自己的那对朋友朝夕相处后都成了断袖,他自己虽没什么感觉,至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断了,断的对象,就是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妖。</p>
  自己虽然断,但是断的心甘情愿,可他不敢保证言聿会如何,所以,他一直把那不知何时萌生的心思藏起来,藏的小心翼翼。今天看他因为自己而恼火,他确实过意不去追了出来,不想遇见他在这里喝闷酒,心中郁结,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冲动了。</p>
  双唇交叠时,他就有些后悔,遂想到他醉着,不如就此放纵一回,自私一回,总归,他会一直对他好便是。</p>
  令他惊异的是,言聿,回应他了。</p>
  即墨心中欢喜,下意识地加深动作,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仰着头问他时的面容,醉眼朦胧,勾魂摄魄,唇色有了月光柔柔作衬,越发潋滟诱人。</p>
  他的美,直接导致了他的失控。</p>
  言聿呼吸困难,推开即墨后退些许,刚刚喘过一口气,即墨再次欺上来,唇齿被霸道地纠缠,言聿只能无力地承受着,不料即墨直接将他推倒在地,自己覆在他身上吻得密不透风。</p>
  言聿有些着慌了。</p>
  挣脱被他紧扣在头顶的手,双臂一齐使力推即墨,这种反抗,出自醉酒时的言聿的本能,源于本能的危机感。</p>
  感受到怀里人的抗拒,即墨慢慢放柔动作,似乎有些不舍,流连片刻,终是起开身子。</p>
  不能再冲动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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