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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250章 庙祝
  沈焰柳甩了甩铁手上的脑浆子,走出了凉亭。
  他身后凉亭上的石桌上,魏雨田已经无头无手无足,十足成了一块烂肉,只是那烂肉之上,许多血丝凌乱飞舞,在夜色的凉亭内,诡异恐怖……
  魏雨田的一生被情欲所困,他穷其一生,都不曾走出过这个困境,他生命的最后一刻,依然陷落在情欲的漩涡里……被自己情欲的执念吞噬着……
 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陷。
  魏雨田的情欲噬心,栾敬付的血勇鲁莽,徐寿贤放逸贪婪,徐福贤的执拗严苛,各有缺陷,各归其命。
  一个人的缺陷,通常就征兆着他某种难以逃脱的宿命。
  沈焰柳刚走出凉亭,李重刚好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,抱拳道:“县尊,前院后院都已经清查了一遍,在后院一间密室内,发现了四座诡异的神像,还有大量古怪的供品!”
  李重说完,瞥了一眼凉亭内胡乱飞舞的血丝,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恐惧。
  沈焰柳道:“那些供品都是证物,着人看好,不要乱动。”
  “是。”
  沈焰柳目色一动,道:“段融人呢?带他来见我。”
  李重闻言,立马返身回来,来寻段融。
  李重刚走到厢房那边,段融已经和萧玉一起走了出来,李重立马在厢房门口截住了段融,道:“段融镖师,县尊要见你。”
  段融看了一眼萧玉,道:“你在这儿等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  萧玉此时已经恢复了仪态,只笑着点了点头,一双美目扫过后院内四周搜寻着的衙役们。
  段融跟着李重来到了凉亭前。
  段融望着隐隐灯光映照下,凉亭内漂浮着的血丝,心头便是一动。“秽血神功,竟如此邪异。魏雨田已经死成那样,那些血丝还在无主飘舞,择机噬血。”
  沈焰柳看着段融问道:“段融,你们源顺镖局的总瓢把子栾敬付,现在可在城内?”
  段融道:“栾先生和孙煌镖头去临县唐河县,送一趟信镖。午后出城,按照路程晚上就能回来,但是可能有啥事耽误了,栾先生他们在午夜还未回城。”
  段融如实答到,萧玉是午夜被掳,但那时,尚红业说栾敬付还不在城内,可见其当晚并未回城。
  沈焰柳点了点头,他看向段融的目光,很是满意。
  秽血教徒潜伏如此之深,他广布暗探,都毫无作用,要不是段融告发,他何以建功?
  沈焰柳忽然道:“李重!”
  “属下在!”
  “留一半人在这继续清扫战场。你带另一半人,跟我去围了栾敬付的府邸。”
  “是!”
  段融目色闪烁,李重已经转身奔去,清点人马去了。
  沈焰柳扭头笑看着段融道:“段融镖师,今夜已经没你的事了。此案的后续善后,可能还需你配合,到时候我会着人到镖局请你。”
  “县尊客气。小民告退。”段融抱拳转身,临走时又瞥了凉亭内一眼。
  段融虽然面色无动,但心头却是大为震动。沈焰柳诛杀魏雨田后,就忽然开始围剿栾敬付,这显然说明,这栾敬付是魏雨田临死之前,咬出来的人。
  也就是说,栾敬付也是秽血教的教徒。
  段融继而心头忽然一颤。
  如果栾敬付是秽血教的教徒,那么阮凤山……
  段融几乎瞬间,就能断定,阮凤山就是秽血教贤古分舵的舵主。
  和沈焰柳不同,段融多次非常真切地体会过阮凤山和栾敬付间的关系,特别是在阮景被苦命帮绑架那次。
  他那次,就曾暗暗诧异,栾敬付和阮凤山的关系,绝不是像是总瓢把子和掌柜的之间的关系,因为镖局虽然组织严密,但其上下级之间,并无某种鲜明的隶属关系。
  就像是孙煌是第二镖队的镖头,在镖队里他固然是老大,但除了镖队的业务外,大家几乎是平等的相处。
  但栾敬付和阮凤山之间,明显是有一种隐晦的隶属关系,那是一种在空气中,都能感受到的味道。
  还有另一条原因,沈焰柳排除阮凤山是因为阮凤山的武功境界是内息境。
  但这其实,是阮凤山对外的一个障眼法,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坐困内息境。
  段融成就胎藏经第二层后,就用神识穿透过阮凤山的身体,那时段融就大为震惊,因为阮凤山已经是真气境的强者,而且其丹田内的真气,显然比栾敬付还要雄厚。
  段融当时就想,阮凤山何以要掩饰自己的真实修为呢?
  现在段融终于知道了缘由,因为阮凤山是秽血教贤古分舵的舵主,隐藏修为是为了保护自己。
  那个在神秘宅院不远处的巷子口,被惊走的乞丐,开始还沿着巷子蹒跚的走着,待走入巷子拐口的一团黑影时,却忽然身形一闪,速度快如狸猫一般,窜出另一条巷子内,狂奔而去。
  那乞丐显然对这一片很是熟悉,左突右拐,身形如流星一般,不作片刻停顿。
  出了一条小巷,穿越一条主街时,他的身形陡然一顿,再次脚步蹒跚地走起路来,两种状态,切换的毫无滞涩,纯熟无比。
  那乞丐走过那条街道,一入巷口的黑影,身形便陡然一纵,大步流星般地狂奔起来。
  那乞丐连拐了数个巷口后,便沿着一条小巷一路狂飙,这乞丐虽速度奇快,但却脚步轻盈,显然轻功不弱。
  沿着这条小巷,狂奔了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间,几乎横穿了此处的巷弄民居,乞丐忽的一声,从一条巷口蹿了出来。
  窜出这条巷口后,竟是一片的野湖,这湖不大,就在城隍面的后面。
  因为在城隍庙的后面,这野湖便被传说,是整个贤古县的风水之眼,许多年过去了,这片湖也一直没人敢动。
  此时时令已近年关,寒冬腊月,湖面早已经结冰,四周干枯的芦苇在夜风中,哗哗作响。
  那乞丐脚尖在巷口处一点,身形便如的大鸟纵出,穿过干枯的芦苇荡,落在光滑的冰面上。
  湖面早已经冻得十分结实,那乞丐脚尖在冰面上一点,身体便沿着光滑冰面滋溜了一丈多远,那野湖本就不大,乞丐几个滋溜过去,已经在黑魆魆的夜色中,看到了城隍庙模糊的轮廓了。
  城隍庙的庙祝,今年已经六十多岁,胡须稀疏,头发白,他这个庙祝还是接他的父亲的班,这一干就是三十多年过去了。
  严格来说,庙祝侍奉神灵,是不能婚娶的,所以他从记事起就叫他父亲师傅,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。
  这座城隍庙,一直是他一人打理,庙也不大,也没有小童,每年的香火钱加上各种供品,都入了自己的腰包,日子过得好不滋润。
  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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