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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薛蓝这样想着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  她紧咬牙关,用右手拿起了一枚铁针。
  冰凉的针尖抵在脸上,几乎没有任何感觉。
  薛蓝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,可手却颤抖着刺不下去——作为一个从小被喜爱、被照顾的女孩,她从未用利器伤害过任何人,更遑论对着自己下手。
  邻舍传来了鸡鸣声,薛蓝意识到,时间已经不早了。
  她握紧左拳,可右手却始终无法真正深刺下去。
  铁针轻轻地陷在脸颊中,甚至没有流出几滴血。
  阿福的哭声不合时宜地响起,薛蓝迅速冲向床榻,抱住了他小小的身体,温柔地哄道:“好孩子,不哭不哭,阿娘来了,阿娘在这里。”
  她喃喃重复着诸如此类的安抚之语,终于哄得阿福重新入睡。
  薛蓝看着孩子恬静的睡颜,眼底渐渐湿润。
  她行尸走肉般地拖着步伐,僵硬地走到厨房,趁着嫂嫂还未反应过来的空当,一把拿起菜刀,从自己右脸划过。
  厨房里瞬间响起了惊呼声,并且不断蔓延开来,传遍了整个薛家、整条街巷。
  当军里值班的官吏随着看热闹的居民挤进薛家时,薛蓝已将墨汁涂满了伤口。
  薛母抱着熟睡的阿福,侧站在一旁垂泪。
  薛父拿着条竹棍,想要冲上前去打薛蓝,却被薛蓝的兄长薛点死死拦住。
  官长连忙命人去请医者,然后才问薛蓝: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。你如此行事,既伤了自己,又致使父母动气,实在是不该。你且告诉我,你这么做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  薛蓝白皙的脸上,混合着殷红的血与浓黑的墨。
  她于一阵阵的痛楚中缓缓抬头,扫视围观众人:“先夫背叛北府,犯下大错,我日思夜想,实在愧疚,故而自黥己面,以此赎罪。”
  官长虽也因刘石之叛而对薛蓝有些微词,但在看到她这副模样后,显然无法再说出什么恶言,只干巴巴地宽慰道:“刘石之罪,与你何干?莫再如此行事了。”
  他一边说着,一边看向众人,扬声说道:“徐州自有官法,刘石之事,女郎会秉公处置,任何人都不能越俎代庖,替代女郎行事。往后若有人无端欺凌薛家人,便是罔顾律法,统统按律处置。”
  薛蓝无力地笑了笑,感激地看向官长。
  伤口处的疼痛让薛蓝有些眩晕,她想:“这世上有的是不会触犯律法的软刀子,这警告虽是帮我,却不见得有多少作用。我一定要去从军,我要自己为我们母子洗刷耻辱,用行动向女郎、向死去的将士们赎罪。”
  官长说完后,人群中安静了一会,但很快就有人问道:“女郎已将刘石从北府军中除名,薛蓝作为刘石之妻,焉能住在军里?依我看,该将他们母子俩赶出去才是!”
  “你——”薛点愤怒地开口,“我也是北府军的一员,阿蓝是我的妹妹,怎么就不能住在军里?”
  “你是你,她是她,薛蓝又没被休弃回家,怎么能一直赖在娘家?”那人义正言辞地驳道,“军里都是军眷,向来不准闲杂人等随意出入,你若如此行事,是不是我们也能喊七大姑八大姨在此长住?”
  这话一出,官长立时变了脸色——倘若当真如此,军里的安全又该如何保障?要知道,因为薛蓝丢失信物一事,他们已然受了上峰的责备,如若再出岔子,只怕会被痛骂。
  于是他清了清嗓子,沉声说道:“军里不是寻常地方,怎能容人随便出入?薛蓝是薛家的亲女儿,又才刚刚丧夫,这才能在娘家暂住一段时日。你们若随意带人出入军里,可是会违背规定,牵连你们在军中的家人的。”
  薛点听了这话,还想再分辨几句,却被薛蓝扯了扯袖子。
  他看到薛蓝祈求地眼神,终是垂下了头,不再言语。
  医者很快带着药箱过来,官长驱散众人,让他为薛蓝治伤。
  伤口又是血又是墨,模糊地凝在薛蓝白皙的脸上,清理起来很是触目惊心。
  薛点眼见从小性情柔弱的妹妹受此大罪,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  “阿蓝,你怎么这么狠得下心?这该有多痛啊?”
  薛父冷哼一声,甩袖回了屋子,薛母也急急地抱着阿福跟了上去。
  薛蓝扯唇笑了笑:“哥哥别担心,我没事的。”
  她说话时牵动了伤处,不由抽了口气。
  薛点叹息一声,不再说话。
  薛蓝侧头看向医者:“老伯,我做这些,本就是为了赎罪,请您不必为我清理墨汁,就这样吧。”
  医者叹气说道:“唉,这么年轻的女娃,你这又是何必?”
  薛蓝没有说话,只出神地看着地面。
  颊边的疼痛反倒让她心中安定了几分,此时此刻,她脑中前所未有地清明。
  当日下午,薛蓝再次求见郗归。
  她说:“女郎,关于您昨日的问题,这就是我的回答。”
  “没有人会选择一个黥面之人作为细作,因为这样做,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。”薛兰跪伏在地,诚恳地说道,“女郎,这并非民妇赎罪的方式,只是我给自己的一个警醒,是我对您的一个保证。自此以后,我一定会竭诚尽忠,为您、为北府、为京口,赴汤蹈火,在所不惜。”
  早在薛蓝进门之前,郗归便已从南烛口中知晓了此事。
  她注视薛蓝,缓缓问道:“你当真执意要加入女军吗?战场上凶险万分,敌我之间看不见的种种谍战,亦是惊心动魄。刘石的例子近在眼前,你是否当真打定主意要成为女军?哪怕你的孩子会因此而失去母亲?哪怕你可能会因此而失去孩子?”
  薛蓝因最后一个问题而瞪大了眼睛,她短暂地停滞了片刻,但很快便做出了回答。
  她说:“纵然阿福会因此而失去母亲,那也绝对是他的荣耀,而并非不幸。反过来,若我因尽忠的举动而失去了阿福,那么,作为母亲,我将在死去之后,亲自祈求他的原谅。徐州的每位子民,都蒙受女郎的大恩,理应做好为您牺牲的准备。倘若真有那么一天,阿福死得其所,我也会更加拼命地向您尽忠。我会祈求佛祖,将我为您、为京口、为百姓而战的功德回向于他,求上天保佑他早日轮回,投个好胎。”
  薛蓝今日的举动,倒令司马恒去除了几分对她的成见。
  她主动发出邀请:“看你这柔柔弱弱的模样,也不像块打仗的料,不如跟我回建康做生意,帮你们女郎赚些军费。”
  薛蓝坚定地拒绝:“多谢公主,对于您的好意,民妇感激不尽。只是战场上的罪过,还需在战场上来代赎。民妇虽不比其他姐妹身强体壮,却还算年轻,还能好生锻炼,追上姐妹们。民妇定当抱着为北府而战、为北府而死的决心,磨炼自己的体魄与意志,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将士。”
  郗归看着薛蓝瘦削的身体,徐徐说道:“从军并非一件简单的事,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坚持。”
  “民妇的兄长与丈夫,都是北府军的将士。民妇深知军中的辛苦,也打心底里做好了准备。请女郎开恩,给民妇一个机会,民妇一定好生训练,不会让女郎后悔做出这个决定。”
  薛蓝说完之后,缓缓抬起了头,坚定地看向郗归。
  司马恒的刀子嘴豆腐心,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。
  她虽不完全认同薛蓝的选择,却因她与自己截然相反的毅然从军的勇气而感到敬佩。
  她想到郗归前几日说过的那句话——获取权力的道路,从来都不好走。
  她已深深将这句话记在心中,但脑中有时还会闪过那条容易之路的诱惑。
  可薛蓝却不同,她如此坚定,以至于其看似瘦弱的身躯,竟产生了令人敬佩的光彩。
  司马恒侧头看向郗归,想为薛蓝说情。
  郗归微笑了下,与她对视,而后开口说道:“半年之后,女军将正式举办建军仪式。我们以半年为期,你可以先参加女军的训练,若能在半年内达到女军的标准和要求,便可正式加入,成为女军的一员。”
  第154章坤营
  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
  薛蓝将孩子交与娘家,自己则扎根女军,刻苦训练。
  北府军的校场隔壁,特意为女军新辟了一座坤营。
  在这里,通过初试的女性同吃同住,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与学习中,完善体魄和智识。
  坤营的墙壁上有一行醒目的大字——文明其精神,野蛮其体魄。1
  在这里,“野蛮”并非一个贬义的评价。
  所有人都可以在军纪的框架之内,自然地舒展自己的天性,再不必担心一不小心就受到诸如“野蛮”“泼辣”之类的指责。
  就连好些原本唯唯诺诺、逆来顺受的女人,也在这里变得勇敢了起来。
  这是一个让人看得到希望的地方。
  在这里,女人们能够填饱肚子,能够尽情地哭笑,能够在挥洒的汗水中感受到自己的成长与进步,能够深切地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人的意义。
  这里没有毒打,没有歧视,有的只是拼搏与奋斗。
  当然,诸多女子之中,难免也有因种种主客观原因而坚持不下去的人。
  这些人退出训练之后,大多去了军中的其他岗位,极少的一部分选择了回家。
  薛蓝的加入并未引起太大的风波,其余落选者虽不服气她能有此机会,但在看到其脸上的印记后,便再也说不出什么质疑的话。
  真要论起来,她们可不愿付出这样的代价,一辈子带着罪人的标志过活。
  更何况,京口为她们提供了不少能够赚取酬劳的临时岗位。
  郗归也发布通告,称半年之后,女军将正式建军。
  届时,女军会再次开放报名通道,筛选第二批巾帼将士。
  坦白讲,薛蓝的训练之路,实在算不得容易。
  脸上的伤口愈合之后,她讲阿福交给父母,自己则去坤营参加训练。
  薛父此前颇因刘石之叛而动怒,甚至因此而迁怒薛蓝,责令她尽快与刘石离婚,火速另嫁他人,以免牵累娘家。
  正因如此,当薛蓝自黥己面之时,薛父才会那样地生气。
  因为这意味着,薛家不可能通过将薛蓝另嫁他人的方式,彻底撇开与刘石之间的联系。
  不过,当薛蓝得到郗归的允准,能够进入坤营训练后,薛父便变了一副态度。
  对他而言,女郎的准许本身,就是一种恩赦。
  他终于可以在邻人面前挺直腰杆,不必再因刘石那个混蛋,而处处低人一头了
  为此,他爽快地答应薛蓝,让妻子帮忙照顾外孙,好教薛蓝安心养伤,早日去女军报到。
  薛母得知薛蓝要从军的消息之后,心疼地看着她,不知道自己这个娇弱的女儿,要怎样去承担军中的辛苦。
  薛母清楚地知道,薛蓝因生得貌美的缘故,自小就受到家人的偏爱,不必做田中的活计,只需在家中做些家务便可,连太阳都不多晒。
  这般的女孩,这能经受得住与那些粗壮妇人一样的训练呢?
  她心下焦虑,可又无可奈何,只好抓紧时间,为薛蓝多做了几套换洗衣物,又制了厚厚的鞋垫、护膝、护肘等物,希望这些东西能替她保护女儿。
  薛母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。
  薛蓝抵达坤营参训之后,不过两天的功夫,便被烈日晒伤。
  脸颊与后颈处火辣辣的痛感,令薛蓝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。
  她抱着手臂,隔着衣服碰到薛母赶制的护肘,心中霎时升起了无尽的伤心与委屈,几乎想要放弃训练,回家扑到母亲的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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