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选手的事，”盛卓延抬起手时骨节弯曲，有几处蹭破了皮，像是受伤了，“上次江谷发过去的名单里，有你中意的教练吗？”</br></br> 姚乾盯着盛卓延的手看了一会儿，听到这个问题后挪开视线。他看过那些教练的资料，大多数有着丰富的执教经验，是行业里的佼佼者，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寻找的。</br></br> “他们都很优秀，有几位我之前也接触过，”姚乾停顿了一下，“但我对目前的教练团队很满意，没有换人的想法。”</br></br> 盛卓延的手腕抵在桌上，他的手指轻叩着那份资料，“许绍教练你应该不陌生，以他的资历来当战队副教练绰绰有余，然后把袁懋换下来。”</br></br> 姚乾正在收耳机线的手一滞，“盛总的意思是？”</br></br> “袁懋，”再次说出这个名字，盛卓延的脸色阴沉了几分，“开除他。”</br></br> 姚乾攥紧手中的线，他的第一反应是袁懋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，以至于盛卓延在短暂的温存后直击主题。</br></br> 可思来想去，姚乾都没有头绪，他试图缓和气氛，“盛总，可以给我个理由吗？”</br></br> “姚教练，”盛卓延笑着强调着他的职位，“你真的不清楚吗？”</br></br> 姚乾脑中掠过近期基地发生的事，袁懋在工作上没有出过错，他们处理战队事务时想法也高度统一，有这样的副教练在身边，他也很安心。</br></br>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，那就只有前天的事了。</br></br> ……</br></br> 为时一个月的青训结束，战队工作人员就这次的安排进行复盘总结，袁懋和姚乾在会议室留到了最后。</br></br> “阿乾，”袁懋揉着肩膀，“你还记不记得第一届的青训？当时我们还只是不起眼的小选手，转眼都能自己办选拔赛了。”</br></br> 姚乾笑了笑，“是啊，已经过去六年了。”</br></br> “算起来，我们认识也挺久了，”感叹时光飞逝的同时，袁懋漫不经心地问：“这些年你都是单身吧？”</br></br> 姚乾不置可否，“你呢？”</br></br> “谈过几个，都分了，”袁懋继续问：“我记得你不喜欢alpha，要不要和我这个beta试试？”</br></br> 这时，身后传来了清嗓子的声音。</br></br> “不好意思，”来人是经理凌佩，她的眼神飘忽不定，不知道看向哪儿，“姚教练，有份文件需要你过目。”</br></br> ……</br></br> 姚乾甚至没有把袁懋说的那番话当做表白，他一早就知道凌佩是盛卓延的人，没想到连这种事都事无巨细地禀报。</br></br> 盛卓延几乎没有干涉过战队的事务，他是因为这样才特意来基地的吗？</br></br> “抱歉盛总，我不太清楚，”姚乾扶了下眼镜，“你可以明说。”</br></br> 盛卓延收敛眸光，语气中掺着失望和倨傲，“看来你不太了解手下的人。”</br></br> 江谷走了过来，将几张照片依次放在桌上。</br></br> 那是袁懋出入某家俱乐部的照片，从门口的标志能看出这里是sg基地。</br></br> 姚乾平静地看完照片，眼底波澜不惊，“这是你希望我开除他的原因吗？”</br></br> 盛卓延似笑非笑，“难道还不够？”</br></br> 将桌上的照片收好，姚乾慢条斯理地解释：“袁懋因为战队的事，抽不出时间参加前同事的婚礼，所以他亲自去送了红包。”</br></br> “这么说他报备过，”盛卓延眉梢轻挑，“所以你觉得在这个时间去前战队是合适的？”</br></br> 这一句句反问颇有咄咄逼人的意味，人是姚乾从sg挖来的没错，可fra甚至还没有确定正选队员，他不认为袁懋怀揣着别的心思。</br></br> “我会去和袁懋确认这件事，让盛总费心了。”姚乾虽然这么说，心里已然对此有了想法。</br></br> “现在问吧，”盛卓延的手搭在扶手上，双腿随意地交叠，“我很好奇他会怎么解释。”</br></br> 这是姚乾第一次见到盛卓延公事公办的决绝态度，他不是抱着弄清事情原委的想法来找自己，而是做了决定，来知会他一声罢了。</br></br> 姚乾将照片推到盛卓延面前，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：“已经凌晨两点了，明早我去找他。”</br></br> “怎么做你来决定，我只要结果，”盛卓延起身，江谷为他打开门，“许绍的资料和合同我会让人发你邮箱。”</br></br> “盛总，”姚乾叫住了他，“你想开除袁懋——还有别的原因吗？”</br></br> 盛卓延的神色讳莫如深，他的侧脸被灯光勾勒出凌厉的轮廓，“你既然这么问了，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？”</br></br> 门被关上，姚乾重新坐了下来。他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，温热感顺着干涩的喉咙蔓延。</br></br> 姚乾完全猜不透这位盛总的想法，起初他不愿往那方面想，也希望盛卓延是为了战队的发展才做出这样的决定。</br></br> 可猜忌一旦埋下种子，便不可遏制地滋长。</br></br> 也许盛卓延早就注意到袁懋对自己的心思，找到错处便一击即中，让他离开战队以绝后患。</br></br> 姚乾揉了揉眉心，当下给袁懋打去了电话。可直到铃声结束都无法接通，想来他应该已经睡了。</br></br> 这晚姚乾难以入眠，起床后，他简单收拾便打算去找袁懋。</br></br> 往日空旷的走廊多了位身穿黑衣的beta，他站在楼梯口纹丝不动，见到姚乾后走了过来。</br></br> “姚先生，您要出门吗？”</br></br> 姚乾警惕地退回到了玄关，半掩着门问：“你是？”</br></br> “我叫邹文，这段时间将担任您的司机，”beta微微颔首，“这是盛总的安排。”</br>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