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会儿回家吗？”褚宜合上饭盒，问道。</br></br> 李雾山歪着头看她，说：“你想我在这里陪你吗？”</br></br> 褚宜脸一红，移开视线说：“不想。”</br></br> 李雾山脸上笑容放大，小孩子一样去拽褚宜的袖口，说：“好吧，可是我想。”</br></br> 褚宜一下子就有点舍不得走了。</br></br> 但吴知春的第三个电话随之响起，褚宜痛苦地闭上眼睛，无奈地说：“我上去工作了。”</br></br> 李雾山手指轻抚着褚宜袖子里的手链，听到这话留恋地摸了摸她的手指，摸得褚宜手上的皮肤发痒，想赶紧上楼去涂点护手霜。</br></br> “快上去，我在这里等你下班。”李雾山最终松开她的手说。</br></br> 夜晚七点多的大厦比白日要安静，褚宜走出电梯，迈进公司的门的一刻，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。她首先去看吴知春的工位，发现没人，回到自己的位置，检查柜子抽屉，有翻动过的痕迹。</br></br> 她盯着抽屉看了半天，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东西，又想不起来。</br></br> 忽然，总经理办公室里传来争吵声，褚宜立刻意识到，自己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气氛很诡异。</br></br> 办公室的争吵声来自一男一女，她都很熟悉。环顾四周，还在加班的人寥寥无几，有几个还一起出去吃饭了，除了她之外，只剩下人事部门的一个同事，她的位置在不起眼的角落，褚宜看了两遍才发现她。</br></br> 两人都不敢说话，尤其是褚宜，因为她记得周总今天六点多就走了，怎么又回了公司，还跟吴知春吵架？</br></br> “你不要在公司吵行不行？”传来的是周总无可奈何的声音。</br></br> “我想吵吗？啊？我还想求求你别恶心我了！”紧跟着是吴知春尖刻的声音。她说话每个字都咬的很重，语气又总是冷冰冰的，给人很严厉的印象。</br></br> 褚宜震惊于吴知春对周总这么说话，人事部门的同事一溜烟站起来走了，走到门口看褚宜还愣在原地，对她疯狂使眼色让她跟上。</br></br> 褚宜眨着眼睛，迈着腿要跟她一起出去，“咣”地一声，周总办公室的玻璃门被狠狠拉开撞到墙上，褚宜回头看，吴知春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，看到她眯了眯眼，转而开始冷笑。</br></br> “我是不是要给你们挪地方？”吴知春隔着几米的距离，对褚宜说。</br></br> 褚宜一头雾水。她没想到自己运气不好，听到老板的八卦被抓了个正着，但她又听不明白吴知春这话的意思。</br></br> “你也别嚣张得太早，”吴知春踱着步子靠近褚宜，“哦你还不知道吧，你那瓶香水还是我不要的，他倒是会省钱。”</br></br> 褚宜更懵了，香水？什么香水？</br></br> 周总听到声音，从办公室里出来，一把抓住吴知春的胳膊，把她从褚宜面前拉开，喝道：“你发什么疯？”</br></br> 吴知春像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，眼睛充血红得像兔子，挣扎着甩脱周总的手，叫道：“我说几句话就是发疯？我要是真发疯明天就去找你老婆，跟她说，你周成业在公司招一个搞一个，把人肚子搞大了，转身又去勾搭小姑娘。”</br></br> 吴知春这一段话信息量太大，褚宜脑子里直接爆炸放起了烟花。</br></br> 周总不复平时稳重随和的形象，头上的发丝几乎根根都竖了起来，一只胳膊从身后揽住吴知春不让她乱动，另一只手要去捂吴知春的嘴。</br></br> “你怕我说是吧！我就偏要说！你周成业就是个出轨渣男！性sao扰女员工，跟助理搞不正当关系。起先信誓旦旦说要离婚，骗我给你当小三。是，我是小三，我该死，但你他妈比我还烂！大不了把这些事都抖落出来，让所有人都听听看，我们一起死！”</br></br> 吴知一边扭动着四肢极力逃脱周总的禁锢，一边伸着脖子叫喊。她穿着高跟鞋，腰被周总箍住，整个人像被提起来一样在地板上往后拖。褚宜被这突然起来的变故吓懵，但听到吴知春说“肚子大了”，又有些担心地想上手去扶她。</br></br> 她伸出去的手却被吴知春一巴掌拍掉。吴知春骂道：“你是不是觉得攀上老周能混点什么？别说我没提醒你，这男人就是一怂货，不可能离婚的，你图他什么？图钱？那香水都是我不要，他才拿去送你，你从他身上一分钱都抠不下来！”</br></br> “你闭嘴！”周总脖子上冒出青筋，手哆嗦着锁住吴知春的喉咙，吴知春嘶哑着说不清楚话，两只手去掰周成业的手却掰不开。</br></br> 眼看着吴知春在拉扯下几乎喘不过气，褚宜也不顾她的推拒，一把上前帮她去掰周总的胳膊，嘴里不住劝道：“周总你松手，先松开，有什么事坐下说。”不管吴知春对她有什么误会，在这种男性对女性体能对峙的碾压之下，她都不能不管吴知春。</br></br> 她上手拉架，周总的理智也逐渐回笼，松了手上的力量，褚宜得以将吴知春拉出来。她刚扶着她站直，没想到吴知春直接扭头冲上去就去抓周总的脸，她的指甲又尖又长，两人很快又扭打了起来。</br></br> 公司里一片空荡，刚刚跑出去的人事同事也不知道去了那里，褚宜实在没办法，干脆举起手机威胁眼前的两个人：“再打下去我要报警了！”</br></br> 周总的动作果然凝滞了些许，但吴知春还在不管不顾地去扯周总的头发。褚宜颤抖地拿着手机按下 110，周总忽然咆哮一声“不许报警”吓得她又退了出去。</br></br> 褚宜头一回见这样戏剧化的场景，整个人拿着手机不知所措。正在这时，一个宽阔的肩膀贴住她的后背，脖颈出拂过刚刚戴过的围巾的温度。李雾山双手扶住她的肩膀，把她挪到一边，然后一个箭步上去，双手将周总挥动的手反扭到背后，将其拉开。</br></br>